第七十八章 三合一_大佬她每天都在变美[灵气复苏]
辣文小说 > 大佬她每天都在变美[灵气复苏] > 第七十八章 三合一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第七十八章 三合一

  普天之下,可以用这种语气给凌一弦发短信,还不用担心被她找上门爆锤的人,只有一个。

  那个人就是莫潮生。

  时隔数月,终于收到了莫潮生的消息,凌一弦又惊又喜,立刻就站了起来。

  明秋惊在第一时间投来目光,只见她冲自己轻轻摇头,然后动作轻快地离开了包厢。

  绕过拐角,找了一个背风的走廊尽头,凌一弦按照短信上的联系方式拨了回去。

  铃声只响了两下,很快就被对面接起。

  透过电波的转译,话筒里传来的声音熟悉又有些失真。

  莫潮生一开口,就是那副“天老大我老二”的独特语调,只要听一回就足以令人印象深刻。

  他说:“喂,谁……哦,你。”

  短短四个字,充分体现了莫潮生瞬间走过的心路历程,足以参选当代微小说大赛。

  凌一弦磨了磨牙齿,狞笑着问:“原来你还能联系上人,我都以为要上报失踪人口了。”

  莫潮生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声。

  “还好,最近有点忙。”

  凌一弦瞪大眼睛:“忙?上次通讯时我还没入学,可你现在看看,连中秋都过了!”

  莫潮生愣了一下:“中秋……哦,你想吃粽子了是吧?等回来让老红给你包。”

  凌一弦:“……”

  凌一弦深吸一口气:“拜托了,大哥,中秋吃月饼啊。”

  虽然说常年居于山中,容易不知今夕何夕,但莫潮生的常识也太令人堪忧了些。

  说实话,从小到大,凌一弦一直在心中偷偷怀疑,莫潮生根本没有上过九年基础学校,乃是国家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一条。

  凌一弦埋怨道:“你总换号没关系,但换完总得告诉我一声啊。你这次失联的时间也太久了……要是你在我眼前,咱俩非得打起来不可。”

  “你说什么呢?”莫潮生十分好奇地问道,“你还想跟我打起来?你靠什么打?我打你不跟玩似的?”

  凌一弦:“……”

  她觉得自己的双拳在蠢蠢欲动。

  这男的隔着电话都如此欠揍,等他俩真见了面那天,想来定有一场大战。

  凌一弦:“你又搬家了?带上老红了吗?不带老红的话,我总担心你被自己做的饭给毒死。”

  莫潮生吐掉嘴里的烟头:“别胡说,我做饭可能确实难吃了那么一点。但我不也照样把你养大,让你活着等到老红了吗。”

  凌一弦翻了个白眼:“那还真是谢谢了啊。”

  把莫潮生所有耐心拧干沥净,总共不超一茶匙。

  这一茶匙的耐性,只够他平和地跟凌一弦唠两三句家常。

  在手法敷衍地把凌一弦当成三个月大小孩哄了哄,自我感觉这事翻篇了以后,他就清清嗓子:“好了,你听我说。”

  一提起正事,莫潮生口吻里惯常的嚣张之意都收敛了些。

  他先问凌一弦:“你的毒怎么样了?”

  提到这个话题,那凌一弦可就不困了。

  凌一弦摆出一副正经态度,板起面孔,故意把声线压得平稳低沉,凡尔赛得相当低调。

  “还好吧,也就是已经解了十之八/九的程度。”

  话音刚落,凌一弦就期待地竖起耳朵,不放过话筒里传来的任何动静。

 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,莫潮生既没有跳起来,也没有大叫出声,更没有连声追问她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。

  莫潮生平静地,像是从试卷上读到了什么已知条件,因此早有准备似的:“嗯,我知道,挺好。”

  凌一弦:“???”

  等等,莫潮生知道了?

  凌一弦霍地伸手,一把按住了大理石质的窗台。

  她得到海伦系统这事,除了天知地知,己知系统知,从来也没告诉过其他人。

  所以,莫潮生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?

  凌一弦轻轻地抽了口气,试探性地问道:“海、海伦之惑?”

  “什么?”莫潮生迷茫又恼火,“我在跟你说正事,凌一弦,你别搁这跟我拽洋文。”

  凌一弦:“……”

  跟莫潮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。倘若论及这世上最了解莫潮生的人,凌一弦称第二,没人敢称第一。

  所以凌一弦能轻易地辨别出来,莫潮生不是在装疯卖傻。

  他是真的不了解系统相关的事。

  ……那么,莫潮生是在不知道系统存在的情况下,用某种手段,或者和什么人接触,才知晓了自己身上的毒已经解除了?

  听见话筒对面近乎无语地安静下来,莫潮生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原本要说的事上。

  他沉声对凌一弦交代:“丰沮玉门这两年,没有培养出跟你类似的武者。”

  隔着电磁波信号,凌一弦看不到莫潮生现在的动作。

  男人一边说话,一边晃悠着手里保温杯大小的瓶子。

  隔着一层透明玻璃,瓶子里那根尖锐纤细、尾端染血、材质颇具铁签感的长针来回敲击在瓶壁上,碰撞出的响声清脆又细微。

  莫潮生忽然问道:“你身边有没有人?凌一弦,找个完全没人的地方。”

  听到这个要求,凌一弦连问都没问一句。

  她唰啦一下扯开酒店窗户,单手按在窗框上借力翻身,脚尖点着墙体外的空调挂机作为支点,三两下就纵身跃至酒店楼顶。

  四下里空旷无人,只有猎猎风声在耳边吹过。

  “你可以说了。”

  莫潮生“嗯”了一声,抛下那个装着染血长针的玻璃瓶子。

  一时之间,两边话筒里都没人开口,隔着电波流通而过的,只有分隔两地的风声而已。

  凌一弦疑惑:“莫潮生?”

  以莫潮生那副桀骜不羁的脾性,凌一弦很少见到他这样犹豫。

  哪怕是当初对凌一弦宣布“你该下山了,再留在山里,跟我在一起,你会死的”这种大事,莫潮生都是先斩后奏,替凌一弦打包好了所有行李,再潇洒地把她往水里一扔。

  然而现在,好像有什么东西粘住了莫潮生的嘴唇。

  他大概真的下定决心想要对凌一弦说点什么。

  可当那一刻真正来临,就像是见到一球均匀完美的冰激凌,莫潮生举着勺子,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。

  他本来也不是敏于言辞的那种人,踟蹰片刻,最终还是单刀直入。

  莫潮生说:“凌一弦,你不是丰沮玉门的试验品,你身体里也没有种下‘山海兵’。”

  凌一弦以百分百的信任,和百分之九十的迷茫,接受了这个颇具冲击性的消息。

  她问:“但我身体里的毒……?”

  那毒可是自幼就伴随凌一弦,与生俱来的老朋友了。

  假如不是丰沮玉门干的好事,难道毒还能是莫潮生给她下的吗?

  “你比较倒霉……我是说,比较特别。”莫潮生诚恳地说,“你妈妈是丰沮玉门的武者,她接受的那块‘山海兵’碎片,叫做‘鸩’。”

  “说实话,你好像继承了鸩的毒素,但没继承那块鸩的碎片……挺不可思议的,我这些天翻掉了丰沮玉门不少据点,但你还是第一例。”

  凌一弦:“……”

  原来如此。凌一弦在心中暗想,这就对了。

  她也曾经与系统一起,推测过自己体内封印的碎片,究竟来源于山海经里记载的哪种异兽。

  其中,“鸩”就是凌一弦和系统重点关注的对象之一。

  “哦,还有你爹。”莫潮生毫不犹豫地抛出第二个爆炸性消息,“你亲生父亲也是丰沮玉门的武者,你这段时间要是多读书的话,翻开《山海经》第一页就能看到他。”

  “他体内的那块碎片,是‘狌狌’。”

  从幼时开始,一直被莫潮生刻意忽略隐瞒的消息,今天突然就都敞开在凌一弦面前。

  饶是凌一弦一贯神经粗壮,此时都不由得一愣。

  “那、那我是……?”

  莫潮生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:“你都这么大了,应该也明白很多了吧。当年你爸你妈私奔了,再后来,那些事你就不方便听了。”

  凌一弦:“……”

  要是莫潮生此刻站在凌一弦眼前,她真说不准,自己究竟会上去锤莫潮生一顿,还是摇晃着他的领子让他多说一点。

  “不是这个!”凌一弦按按胸口,压下每次和莫潮生聊天,必然会涨到喉咙口的心火,“既然他们生了我,那他们人呢?为什么我会被你养大?”

  说到最后,凌一弦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无法掩饰的急切:“你快说呀!”

  “这些事……”

  在电话的那一头,莫潮生似乎隐隐叹了口气。

  他可能脾气古怪、性格粗暴、教育手法简单,同时在照顾人的方面一窍不通。

  在锻炼凌一弦的时候,莫潮生把她当成一块锤不烂砸不扁的石头那样,肆意摔打。

  但这并不代表,对于凌一弦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,在相隔千里之遥的时候,莫潮生也会扔下一个核/弹般的重量级消息,去肆意锤炼她的心。

  至少,在还原当年旧故事的时候,莫潮生还是希望——他知道凌一弦也会这么希望——自己可以陪伴在她身边。

  “你先耐心等等。”莫潮生的语气,不再如同刀锋般锐利。

  这种放缓的语调出现在他身上,几乎就等于温柔安慰了:“等我过些日子……”

  这句话只说到一半,就戛然而止。

  在莫潮生的脚边,老红抽了抽鼻尖,弓起后背,蓄势待发,警示性地冲莫潮生低吠了一声。

  莫潮生皱皱眉头,把那个装着长针的玻璃瓶子塞进自己大腿上的绑包里。

  “真不会挑时候。”他不悦地冷笑了一声,“也真会挑时候。”

  “听我说,凌一弦。”莫潮生露出严肃神色,口吻不容拒绝。

  “你的情况非常特殊,丰沮玉门这么多年里也只出了你这一例。也许还有和你情况类似的孩子,但那需要时间去找。”

  “如非必要,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身上的毒。如果真的被发现了,你就说你曾经被人用不熟练的手法,在身上封了魳魳鱼——这东西也有毒,你有时间自己查书。”

  一长串连珠炮似的叮嘱。

  让凌一弦感到惊异的,是他接下来的语气,竟然还能再慎重一分。

  莫潮生说:“我切了一个钦原,发现他的毒素也是从丹田而起——你可能不记得了,你小时候身上带毒,毒源就是从丹田扩散开的。”

  “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,但你要保护好自己的丹田,知道吗?”

  如果有其他习武之人在场,听到莫潮生的告诫,一定会忍不住捧腹出声。

  丹田对于习武之人的重要性,不亚于绣工的眼睛、科学家的脑子、书法家的手。

  一个武者,连保护丹田这件事都要别人叮咛,难道她只有三岁大吗?

  然而不知怎地,莫潮生就像是很把这个忠告当回事一样,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:

  “保护好你的丹田,知道吗?——答应我,凌一弦。”

  凌一弦恍然有种直觉,就好像莫潮生让她打来这个电话,前面告诉了她那么多消息,可他真正想要嘱咐的,就只有这一件事。

  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
  莫潮生吐出半口气,态度就像是勉为其难地脱下了一只靴子。

  “行吧,那就先这样。总而言之——要是有人找你的茬,你能打得过就打,打不过也别傻,等我过去告家长。”

  通讯的那一头,狗吠声由弱至强,渐渐急促起来。

  “那我就先……”

  “莫潮生。”凌一弦忽然截断了他的话。

  “嗯?”

  “你也要保重。”

  “哧,什么啊。”莫潮生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,“别婆婆妈妈的,我可是你爹。”

  “……”凌一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,“我是你爹。”

  “啧。”莫潮生不满地发出一个单音符,“怎么才出去不到半年,你就生出了这么多不切实际的妄想……”

  和普天之下的熊家长一样,莫潮生坚持认为,孩子本来是好的。

  假如染上了一些不良习惯,比如突然算不清辈分,那一定都是被外人带坏了。

  不过,鉴于莫潮生这个不尴不尬的年纪,早从凌一弦父母那一辈开始,他们之间的辈分关系就有点混乱。

  所以说,“等我过去以后,打一架决定好了。”莫潮生浑不在意地撇了撇嘴,“我挂电话了。”

  他手上动作远比嘴快,话音未落,凌一弦的电话里就只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。

  盯着手上被挂断的手机,凌一弦脸色变了又变,只觉得那个讲到一半的故事,像是一颗不上不下的糖果,此时正卡在喉咙口似的。

  莫潮生这个死德性,真是见了鬼了。

  但听他中气十足的语调,活蹦乱跳的样子……emmmm,也就还行吧。

  “宿主。”系统悄悄地、了然地在心中戳了戳凌一弦,“其实能和莫潮生通一声平安,您心里也是高兴的吧。”

  “人的情感是很复杂的。”凌一弦深沉地说,“我乐意看到莫潮生活力四射,跟我想把他扁成一张窗花、想让他当我曾孙砸,是不同的三件事。”

  系统:“……”

  过去这么久,系统还是想问凌一弦:她跟莫潮生究竟怎么做到在家里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,演化出祖孙三代,而且辈分似乎还越来越高的样子。

  …………

  挂掉电话,凌一弦没着急从顶楼平台下去,而是收起手机吹了吹夜风。

  中秋节一过,天黑的就比平时要早。

  凌一弦站在楼顶远目望去,路灯映照出的光带、星星点点的窗口灯光,以及招牌上闪烁的霓虹,万家灯火串联成一片地上的星空。

  京都a市,盛世泱泱,比起凌一弦曾经住过的那些小村子,呈现出她从前十六年里未曾想象过的热闹。

  在一片寂静之中,系统轻轻问凌一弦:“您想家吗?”

  这还是凌一弦第一次出远门吧。

  凌一弦仔细思考了一会儿:“其实,过去那些年里,我和莫潮生很少在某地定居……怎么说呢,我并不思乡。”

  年轻人喜欢远方,老年人则留恋故乡。

  喧嚣、热闹、充满了人的气息。在这个新世界里,凌一弦有了新身份,有了新朋友,还能尽力大展所长。

  宛如游鱼入海。

  尽管踏出群山的第一步,纯属是莫潮生一力推动。但自从迈入灯火和钢铁的洪流后,凌一弦就不打算回去了。

  凌一弦唇角含笑,在心里说道:“我喜欢秩序,也喜欢惊喜,就像现在过的每一天一样。”

  话刚落定,晚风便卷起了轻纱的一角,轻抚过凌一弦的脚腕。

  凌一弦下意识回头,便见大楼边缘,明秋惊站在护栏之外,半个脚掌悬空,手腕上缠着“烟笼寒水月笼纱”的另一端,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。

  “这地方不错,我也上来吹吹风。”

  在凌一弦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,她便已经下意识笑了出来。

  系统故意调侃她:“宿主,这算是秩序,还算是惊喜?”

  “这算是……”凌一弦煞有其事,“井然有序里,忽然相逢的惊喜。”

  明秋惊越过护栏,飘飘落地,藏在薄纱下的手腕一翻,就将某个凉丝丝的东西贴在了凌一弦脸上。

  那东西外层还凝结着一层淡淡水汽,凌一弦拿下来一看,原来是一听橘汁。

  勾开拉环,一口气吨吨吨了半瓶,凌一弦心满意足,呼出一口橘子味儿的气:“太及时了,我正好渴了。”

  明秋惊并不意外:“当然,你每次跟莫潮生打完电话都渴。”

  毕竟,每次凌一弦和莫潮生通电话,要么动肝火,要么费唾沫。

  凌一弦有点惊讶:“你知道是莫潮生?”

  明秋惊也有点惊讶:“不然还会是谁?”

  凌一弦想了想:“也是哦。”

  凌一弦的社会关系,肉眼可见的简单。

  短信一响,明秋惊看见凌一弦离席,除了终于联络上的莫潮生外,都没做过第二人想。

  一掌“分花拂柳”拍下,掌气扫净了台阶上的积尘。凌一弦和明秋惊肩并肩坐下,顺势往明秋惊身上靠了靠。

  指尖卷起一丝外放的内力,凌一弦扯起它,像是小孩子扯着衣服上的一角线头似的,一会儿往里面添一丝毒素,一会儿又把那丝毒素收回。

  她想起莫潮生刚刚的叮嘱:如非必要,不要对别人透露身上的毒。

  不过……

  凌一弦揶揄地想,这叮嘱来得晚啦,她都已经说完了。

  ——而且,还不止是告诉而已呢。

  抬手摸了摸明秋惊的喉咙,尽管此处是武者要害,但明秋惊也只是从嗓子里哼出一个音节,没有避让:“一弦,不要乱碰。”

  作为暗器流武者,他会在舌下、喉口乃至齿根夹带着不同机关。

  其中有一个凭内力催动的机簧,内置一枚半寸长的小箭。

  银色箭头上带着一排细弱如芒的倒钩,那些倒钩一旦没入人体,被绷起的肌肉扯紧,就会释放出箭尾密封贮藏着的特殊毒素。

  而那含量微少、不到1ml的精炼毒素,正由凌一弦友情……不,爱情提供。

  每每想到这件事,凌一弦心里都会升起几分悬崖走钢索般的刺激感,只觉得自己和明秋惊都太敢了些。

  她摸摸明秋惊喉关,第一千零一次问道:“真没事吗?”

  明秋惊失笑:“毒素密闭,要触发箭头倒刺才会注入;箭头只有碰到喉内机关才会弹出,至于机关……”

  他不怀好意地摇了摇凌一弦手里的易拉罐,发现橘汁果然见底。

  唉,那就怪不得他了。

  明秋惊追着淡淡的橘子汽水味,练习了一下自己可以给樱桃梗打蝴蝶结的技术。

  “……至于机关,像这样都不会有事。”

  停顿片刻,明秋惊额外补充:“再来一百次也不会有事。”

  凌一弦:“……”

  轻咳一声,凌一弦转移话题:“刚刚莫潮生给我来电话,说他过一阵没准回来看我。”

  “是吗?”出乎凌一弦意料,听到这个话题,明秋惊竟然有点紧张起来,“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他?莫大哥?小叔叔?还是随你一起叫师父?”

  凌一弦平时也不这么叫,她都是直呼其名的。

  摸了摸下巴,凌一弦不假思索:“你要真想随着我叫,那就直接管他叫乖儿或者孙子吧。”

  明秋惊:“……”

  不,这显然不行。

  尽管素未谋面,但明秋惊的脑海里已经大致勾勒出莫潮生的影子。

  虽说凌一弦和莫潮生之间经常会玩“谁是谁的爹,谁是谁的儿”这种男寝风格的辈分游戏。

  但明秋惊有充足的理由预感,这种关系一旦绵延到自己身上,估计莫潮生只要把手一抬,就能同时放出八十八条老红来咬死自己。

  下意识远离这个危险话题,明秋惊决定,到时候根据气氛和情况决定。

  “我们回去吗?”凌一弦建议?

  明秋惊在心中估算了一下:“再等等,过半小时咱们再一起下去。”

  凌一弦秒懂:“哦——你是躲出来的。”

  明秋惊失笑,屈指弹了弹凌一弦手中的空易拉罐,撞出一声清脆的回响。

  他深情保证:“我是真心怕你口渴,所以特意追上来的啊。”

  四目相对,两人都笑出了声。

  凌一弦轻巧地用肩膀撞了明秋惊一下:“哎,底下是不是结账了,所以你才跑路?”

  “胡说。”明秋惊板起面孔,宝相庄严,神色一时间竟然正义得不可侵犯,“说好了这顿饭我买单,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。”

  明秋惊:“针对预选赛落选,他们又开始第二轮清算……我们分成两组打牌,输的那组喝一杯加了芥末的醋……”

  心有余悸地咂了咂舌,明秋惊比划出一个非常惊人的长度:“那杯子这么高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凌一弦瞳孔地震,当即决定在闹剧结束之前,坚守楼顶阵地,绝不踏出安全区一步。

  “好嘛,错怪你了。”

  然而下一秒钟,明秋惊立刻反手一挥,将能够预料到的少年班聚餐费用,直接划进了某个冤大头组织的范围。

  他沉吟道:“你说……要是让美人蝎拿着发/票去丰沮玉门报账,就说这是‘勾引明秋惊’的任务费,他们会愿意给报吗?”

  “……”

  月亮已经从天边升起,夜凉如水,墨蓝的夜幕上随意撒了一把闪耀的繁星。

  在这片星空的注视之下,人类的头脑曾经碰撞出数以亿万计的灵感火花。

  凌一弦久久地凝视着明秋惊。

  明秋惊久久地凝视着凌一弦。

  显然,明秋惊虽然只是随口一提,但在仔细思考过此事的具体操作后,两人都有着亿点点的心动。

  凌一弦喃喃道:“倒不是公款吃喝不公款吃喝的,主要我得证明自己一直有在积极地完成任务,嗯,我觉得行。”

  明秋惊点点头:“也不关什么请不请客,买不买单的,主要是我总得找个契机被你勾引成功吧,嗯,我也觉得行。”

  这俩人狼狈为奸、心照不宣地一笑。掐点发现时间差不多了,就高高兴兴去楼下前台结账了。

  开发/票是个好文明。

  坑个冤大头报销也是。

  在这条道路上,精卫为他们做出了不朽的、值得铭记的巨大贡献。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  为凌一弦和明秋惊做出巨大贡献的精卫,改日里就被抄了家。

  ……哦,不,准确来说,应该是武者局确定了扣押精卫的理由,并且终于付诸于行动。

  那是一个秋和日丽的平静午后,平静无风,甚至带着一丝未褪的秋老虎燥热。

  凌一弦、明秋惊还有江自流坐在武者局专车里,目送着一行同事穿戴着专业装备,进入精卫最近的落脚点。

  根据小区里监视的武者传回消息,精卫一大早就从窗户跳了出去,直到现在也没回来。

  现在那间出租屋应该是空的。

  ——没错,出租屋。

  精卫来a市,配合美人蝎执行几个短期任务,顺便完成自己劫狱鹿蜀的使命。

  但他却压了三个月的租金,从房东手里租下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屋子,时长是三个月。

  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,这举动可能没毛病。

  但放在精卫身上,这做派显然就有点邪门。

  毕竟,精卫此人,可是走到哪儿发/票开到哪儿的最佳代表——他连被武者局行政拘留,都想问罚金能不能开□□呢。

  那么,这样的精卫,怎么会放着可以开□□的大酒店不住,反而跑来租了个屋子?

  酒店总统套房开一个晚上,就能抵得过这间屋子三个月的租金。

  由此,武者局推论,精卫应该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安放,或者转存了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违禁物品。

  如果住在酒店,会有每天的客房服务。即使取消了客房服务,进出还会留下监控录像。

  而精卫接下来想做的每件事情,显然都是跟刑法擦边,能少留一点记录,就少留一点记录的东西。

  而在凌一弦和精卫见面以后,精卫的指挥更加验证了武者局的猜测。

  精卫让美人蝎借助明秋惊之手,搞到一个参观研究所的机会,再做下一步打算。

  能转移开武者局注意力,调动走足够人手的安排,当然不可能只是简单参观某个研究所就能了结的。

  武者局确定,精卫会借助位于研究所的美人蝎,达成某种骚乱。

  为了使这种骚乱顺畅的实施下去,他手里没准会有些违禁的特殊用品。

  抱着这样的结论,武者局终于签署了逮捕精卫的通告,理由就是查验到了违禁、走私用品。

  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违禁……

  这个嘛,等他们把精卫的出租屋翻一遍就知道了。

  作为后备计划,凌一弦暂时不用露面。

  她趴在车窗上,看着武者局的同事用工具打开了精卫的窗户锁,又下饺子似地,娴熟地一个接一个翻进屋子,不由叹为观止。

  她问明秋惊:“说起来,咱们这次出动的理由是什么来着?”

  明秋惊拉长身体,也努力趴上了窗户:“接到了周边热心朝阳群众的举报。”

  凌一弦思考了一会儿,感觉这个理由堪称无懈可击:“好真实。”

  万能的朝阳群众,谁敢怀疑他们敏锐的洞察力。

  而且这么一来,基本就把美人蝎给摘出去了。

  “不知他们能在精卫屋里搜到什么?”

  江自流坐的位置,距离面朝小区的那扇车窗最远。此刻,他正努力扒拉开眼前属于凌一弦和明秋惊的两颗大脑袋,争取把自己的视线也塞进窗户。

  前面开车的司机,自然也是武者局人士。

  含笑看了这群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年人一眼,会心一笑,司机不动声色,把手里外放的无线电又调大声了一点。

  “a1区已就位,正在搜查中。”

  “a2区已就位,正在搜查中。”

  “b区已就位,正在搜查中……”

  司机咬着烟并不点燃。他看了眼后视镜:果不其然,这三个年轻人对视一眼,很默契地收住声音,专心听起了现场直播。

  “a1区搜查过,暂无异常。”

  “a2区正在搜查中,暂无异常。”

  “b区正在搜查中——发现违禁物品!发现违禁物,嘶……这个是!!!”

  “请求支援!b区请求支援!”

  请收藏本站:https://www.lw22.cc。辣文小说手机版:https://m.lw22.cc

『点此报错』『加入书签』